“日本禪是從道元和尚開始的。道元和尚是日本禪宗的始祖。要說這個,我想舉一個禪宗公案來說明。有一次,道元到中國來,在一個廟里,他去拜見一個德高望重的老和尚,卻見他自己在做飯,道元就問:“你都做到這樣高的位置了,為什么還要自己做飯呢?”老和尚答:“這就是禪。”在這一瞬間,道元和尚就頓悟了,回到日本后,他從禪宗發展出來的要義就是:禪宗與生活是一體化的。于是,所謂的禪,所謂的宗教性,所謂的文化性,這些都結合得很緊。
“在中國工作,對我來說是一項重大轉變。之前,我始終有意識地反對西方的設計方式與原則。可日本太小,無法讓我實踐這些理念。中國卻擁有數目驚人的多元狀態。在這個地方,多元文化、歷史以及傳統并存,自然環境的多元化也同樣讓人驚奇,與日本的安于現狀完全不同。”
“在這種自然融合文化上,我覺得有很大的不同。I.M.PEI(貝聿銘)作為20世紀的建筑師,他那時期自然融合的方式,在于建筑體本身,基本上是以混凝土為主體,加入玻璃透光的元素進來,他那種融合是有限度的。到了如今,我希望把這種融合放得更大,不但是希望“破壞性”更大,而且是以這種融合為主體,這點是我覺得我和I.M.PEI最大的不同。”
“建筑界的品牌當然是需要的,品牌的生成方式有非常多的可能。作為20世紀的建筑師,安藤的品牌制造形式是,他做出了一個樣式之后,始終在不變地維持這個品牌。但在21世紀之后,各種各樣的建筑風格層出不窮地出現,在這個情況下,如果一個建筑師品牌沒有任何的變化的話,他會很快地被人所拋棄。
所以我覺得現在的建筑師品牌已經不是建立在一個維持的狀態下,而是建立在一個“破壞”的基礎上。就像是路易威登這樣的品牌,它之所以不斷地在做創新,其實它是在展示一個不斷破壞的過程。而在這個過程中,它越發被人記住。所以后一種狀態,它更接近于藝術。我覺得我的品牌形成過程,是更接近于21世紀的這個破壞性形成的形式。 ”
一粒種子落下,長成一棵樹,被砍伐,做成木板,用于建筑,成為人生活的一部分,在那個場所的自然環境中不斷風化。一路經歷了怎樣的時間?一切都被積存在了這一片一片的木板之中。電腦的一枚芯片里儲存的信息量大得驚人,而所有的物質中都存儲著更大密度和更多真實感的各種各樣的信息。建筑師的工作就是將這些信息巧妙地提取出來——這樣定義未嘗不可。
建筑和空間、人和建筑、空間之間,人應該是主角、建筑應該是配角。而在當下中國很多建筑里面,所呈現出來的建筑成了主角、人成了配角,對于這種情況在今后的日本里會有所改變的。
在沒有工作的時候我就是在飛機上,在飛機上就是看看書,在看書的過程中知道了各個地方的文化歷史等背景資料,但是這么說也是在工作的一部分。